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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23日

秀美申扎 我心已醉

邹济时

酒,可醉人;景,可醉心。天地一壶酒,相携醉几人?

申扎。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雪域的腹地,静守着岁月的怡然,不卑不亢、不嗔不怒。亦像待字闺中美丽多情的少女,身着华丽的服饰,悄然掩身雕窗之后,偷偷打量着外界的新奇。

未亲临申扎,不知申扎的美;未听闻申扎,只教人生遗憾。秘境中的申扎,恰似深谷修行的长者,只待有缘人与之结识,研讨哲理、长谈得悟、共话未知。一句“君知否?”足以醍醐灌顶,授业解惑,人生看透。

人未至,申扎只是地图上一个地标,像大多没有涉足的地域,只能靠有限的地理人文知识去臆想、揣测,最终在脑海中构建成一幅属于自己的山水画卷。

四千七百米的高程,六百公里的行程。车,在喘息中咆哮;路,在曲折中延展。卷起的那一道淡淡的尘土,遮断回眸的视线。

翻过克古拉垭口,便抵申扎境内。一望无垠的羌塘草原,倏然扑入眼帘,仿若一床绿茸茸的厚密的地毯,在云山之下,由脚畔铺向目力所极的天边。一缕缕白云,薄如蝉翼,如丝带般,就飘浮在头顶,仿佛近在咫尺,让人产生一种触手可及的错觉。山匍匐在两侧的天际,稍微隆起,像驯服的雄狮或猛虎,已丧失原本的桀骜,没有苍茫雪域印象中的山峰应有的壁立千仞的雄姿伟态。

面对广袤的天地,脑海只有震撼,瞳孔只有扩张,心跳只有加速,步履只有放缓。时间业已在此刻停滞,空间却在无限扩张。行走在茫茫的草原上,人渺小得若河中粒沙、海里扁舟。唯剩,耳畔风的呼啸与眼中云的聚散。

天然去雕饰。一步一景,一框一画。

天地之美,景在眼中,美溢心底。面对如此没有繁琐线条、七彩装饰的唯美卷轴,面对这般几笔勾勒的纯粹的景致,心旷神怡之外,人可缓缓归矣。

绿与蓝交融,蓝与白互动,三种色彩的搭配,便演化出斑斓的动态与造物的神奇。绿茵茵的草甸,在短暂的夏季,吮吸着丰沛的雨水,焕散着生命的气息,感染着牦牛群在缓移中发出一声声悠长的低哞。蔚蓝的宇廓,极像厚重的幕遮,沁沁的蓝轻轻地将白色的云与峰顶的雪裹撷在手里,作为些许装饰。

近处的一泓溪水,仿若静止不流,浅浅地影映下云的姿态。微风撩拨,稍起微澜。远处山巅的雪与白色的云纠缠一处,不仔细打量倒是分不清,唯有山脊起伏的轮廓似水墨勾描。

无边的旷野,低垂的星空,滚烫的温泉,深邃的湖泊,寂静的河流,像一行行恬淡的诗句,在草原深处默默地绽放,致敬亿年的造化,沉淀岁月的风华。

远离世俗,独对风月。波动的思绪可以放空,疲惫的身心可以放假,面向那微风轻拂,抚摩着足下的岩石,整个世界皆与自己无关。何去亦何从?只愿,在雪山之下,镜湖之畔,结庐而居。捧一卷诗文,饮一壶烈酒,操一张古琴,在星空间寻觅自己的前世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