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日报》 《西藏日报藏文版》 《人民日报藏文版》 《西藏商报》 《西藏法制报》 《西藏法制报藏文版》

2021年06月28日

揭开西藏地方和祖国关系的“生命密码”

孙开远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人类自从诞生以来,就在不断探索这个哲学问题。现如今,用自然科学来回答社会科学问题,是科学发展的必然。作为第四次科技革命的重要组成部分,分子人类学把诸多社会科学进一步引入科学的范畴,这当然也包括历史学。

作为人类学的分支,分子人类学基于生物、化学、统计学、数学,利用人类基因组的分子分析以及DNA遗传信息来分析人类起源、民族演化、古代社会文化结构等多方面多层次的问题,实现了多学科的完美结合,是一门新兴交叉学科。

就像一道数学题有多种解法,西藏和祖国关系史除了可以从历史文献、考古、文化、语言、宗教、经济、社会等层面探究,更可以用分子人类学进行探索,并得出相近甚至一致的结论,或是改变过去的结论,例如曹操与夏侯家族的血缘关系研究。

历史很迷人,越久远越模糊。分子人类学就是提高这个领域的研究精度,拨开久远史前迷雾的科学方法之一。

正如复旦大学教授李辉所说,传统历史学从文本出发,通过分析历史事件的历史逻辑来判断可信度,但这种逻辑可靠性不是绝对的,因为有些人做事就是不合逻辑。历史有许多巧合,所以传统历史学研究很注重权威学者的判断,因为权威学者占有资料更多,他依据的材料丰富,总结的规律就可靠,所以人文社科界推崇权威。但基于权威引领的历史学研究很难保证精度。理科研究的权威是科学,95%的准确率可能也不够,有些研究需要达到99%甚至99.999%。所以自然科学在研究精度上占有优势。

传统的自然科学在表达方式上也有问题,尤其是在语境上过于生硬。例如笔者的基因型是O3γ型,这种类型基因上F11位点有突变,说明我的祖先属于数千年前某个古遗址文化类型。如果听的人没有专业背景,没有相关知识储备,通常是不明白的,因为这样的描述脱离了常用语境。考古学也一样,例如仰韶文化就是在河南省仰韶村发现的。但仰韶文化涉及范围很大,这个文化人群应该是一个很大的族群,他们对应史前什么时代,首领是谁,这些问题考古学都没有回答。简单用一个村名命名的表达方式,让普通人不明所以。

我们需要通过科学的方法把历史上发生过的事件分析计算得更加客观、正确,再用传统历史学的表述方式表达出来。

医学已经发展到分子生物学领域,从基因层面解释人的病因,探究治疗方法。西藏民族大学康龙丽教授研究方向是高原医学。研究过程中,她的团队要了解高原病在基因层面的表现,就必须掌握健康的高原人群基因表现,以建立相关标准。于是她带领研究团队多次进藏,采集了大量高原人群的基因样本。在医学研究过程中,用国际公认的统计学方法,通过大量数学计算,发现了世居高原各民族与中华民族大家庭各成员之间的遗传关系和迁徙时间、路线以及适应高原的一些特点。

分子人类学不但能进一步探究世居青藏高原各民族走上高原的历史脉络,也可以回溯从史前到现代以来世居西藏各民族与祖国各地交往、交流、交融的基因史。

这无疑可以在西藏地方和祖国关系史研究领域,探索出一个全新的研究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