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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6月25日

英雄的连队 不朽的精神

—记进藏先遣英雄连

本报记者 赵文慧

有“世界屋脊的屋脊”之称的阿里地区位于青藏高原的最西部,自然条件十分恶劣,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地势高峻、雪山遍布、空气稀薄、交通不便。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期,向这一地区进军,难度可想而知。

为了配合西南军区尽快解放西藏,新疆军区组建了独立骑兵师,以该师骑兵第1团第1连作为进军西藏阿里地区的先遣连。

1950年8月1日,这个由汉、蒙古、维吾尔、哈萨克、藏、回、锡伯等7个民族136名官兵组成的先遣连队,在团保卫股长李狄三、连长曹海林、指导员李子祥、副连长彭清云的率领下,从新疆于阗出发,踏上了进军西藏阿里的征途,成为人民解放军第一支进藏部队。

从新疆于阗到西藏阿里,千里迢迢,中途横亘着绵延不断的昆仑山,山上终年积雪,高寒缺氧,没有公路,就连羊肠小道也没有,全连凭一张地图和一块指南针,边侦察,边前进。

经过几天艰难的行军,先遣连走到了险峻的赛虎拉姆石峡。石峡的中间,最窄处只能勉强通过一人一骑,简直是一条石缝。不少战士的腿被刺破了,皮肉和棉裤粘在一起了,虽然不是和拿枪的敌人作斗争,但前进的道路上处处都留下了战士们的血迹。先遣连在这崎岖难行的石峡中走了3天才得以通过。

此后,越向前行进地势越高,气候也越恶劣。虽然是盛夏季节,先遣连同志却早就穿上了冬日的行装,有时还冻得发抖,高险的地势、恶劣的气候,给行军带来了新的困难。

当先遣连行进到海拔5500米的库克阿达坂脚下,在平原地区长大的官兵们胸闷发慌、心跳加快、头痛欲裂,就是马也张着大嘴喘粗气,部队行进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由于长时间在雪地行军,许多人患上了雪盲症,眼睛红肿、刺疼,视觉模糊,行走十分困难。“要做革命的硬骨头!”“争取立功!”“争取入党! ”战斗的口号激励着官兵前进。

8月15日,先遣连翻过了新疆和西藏的“界山”冰达坂,进入藏北高原的两水泉和扎麻芒保地区。但全连官兵心中明白,到了藏北,才是真正战斗的开始,因为对这里的敌情、社情、风土人情一点都不了解,对这里的气候、地形、道路也不掌握,李狄三决定派出小分队分头去侦察,以便联系当地群众,开展宣传工作。但骆驼蹄子磨出了血,带的干粮吃完了,就这样不停步地在野外跑了15天,也没有见到群众的踪影。后来,彭清云终于发现了一户藏族群众,但老百姓看见部队,丢下羊群就往山上跑了。

李狄三闻讯后,急忙赶到多木,经过认真分析,认为当地藏族群众之所以跑,是因为对解放军不了解。于是,他带着哈达赶着羊群向当地藏族群众走去,老百姓见状,也开始慢慢地靠近。李狄三还把花布、糖和茶叶等送到他们手中,向他们说明了来意,是为了解放受压迫的人民而来的,打消了他们的疑虑。

此后,“金珠玛米来到藏北”的消息就渐渐传开了,几天之后,先遣连驻地附近又来了一批藏族群众,受到先遣连官兵们的热情接待。为了更好地发动群众,先遣连继续向藏北腹地推进,到群众比较多的扎麻芒保地区安营,同时在两水泉和多木两处地方各留一部分同志,继续坚持在当地开展群众工作。

阿里地区的反动头人,听到先遣连进入藏北后十分恐慌,下了三条禁令:不准和解放军接触;不准给解放军卖东西;不准给解放军带路。他们还扬言,一定要把解放军困死在山上。但是,英雄的先遣连官兵们,继承和发扬我军的光荣传统,纪律严明,秋毫不犯,令广大藏族群众啧啧称道:“金珠玛米呀咕嘟!”。

李狄三和连党支部详细分析了当时的情况,决定一方面做好应付敌人突然袭击的准备,一方面利用谈判争取上层分子的工作,扩大宣传,教育和团结更多的群众。

刚到10月,藏北就寒风劲吹、大雪纷飞。漫长的冬季给先遣连的物资供应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面对如此恶劣的自然环境,先遣连决定自力更生渡过难关。没有房子住就挖地窝子,但藏北高原11月的气温达到零下40多度,用吃奶劲一镐下去只能砸出个白点点,难度可想而知。官兵们群策群力,决定边烤边挖,把牛粪、柴火堆地上烧,化一点,挖一点。最终,在冻土层下挖了十多个地窝子。

住的地方有了,但粮食供应仍然是难题。大雪封山前运输队驮来的粮食,全放在150公里外的两水泉了,这意味着要吃粮食就必须自己组织力量去驮运,驮运一次途中要翻几座大山,过几条冰河,还要经过九死一生的十里达坂。

从1950年10月至1951年5月这8个月的日子里,他们从未住过一天暖房子,也没有吃过一顿热饭,冷风吹裂了脸庞,手上凝结着沁出的血水。

由于受恶劣环境的影响,尤其是营养严重不良,先遣连的很多战士都患上了高原病,一个又一个的战士不断倒下,李狄三也患上了疾病,随着病情的加重,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但他不分昼夜地忙着整理笔记,详细记录了进藏以来的所见所闻,收集着珍贵的资料。直到1951年5月28日牺牲,他撰写了厚厚4本笔记,字里行间无不彰显着他对革命工作的热爱。

1951年5月23日,和平解放西藏的协议在北京签订。6月18日,在副连长彭清云的率领下,全连进驻冈底斯山脚下,8月3日,胜利挺进阿里首府噶大克,最终把五星红旗插遍了藏北高原。

在挺进和驻守藏北一年多的时间里,先遣连先后有63名官兵牺牲。1951年9月,原西北军区授予该连“进藏先遣英雄连”荣誉称号,并给全连每个官兵分别荣记一等功,同时为李狄三追授“人民功臣”荣誉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