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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1月21日

雪落无声

廖维

任何时候提及西藏,雪都会占据重要的位置。一来表示纯洁;二来藏族的风俗里喜丧都会用到白色。

是的,雪是西藏的魂。它冰清玉洁,吸天地之灵气,飘然降落于世,没有别的目的,就是要为这里的天地山川找到皈依。想象与亲临现场都行,不要证人,也无须繁琐的求证,雪,只有雪,才是冬天最美的天使。

晨早,推开窗,恍若隔世。一片白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雪把崇山峻岭打扮成了天使。只剩下人。人在与雪对诗。古往今来,有雪就有佳话,有雪就有精灵,有雪就有诗。不经意间跨入宋代,与卢梅坡对咏。他的一首《雪梅》,诠释西藏雪、梅与人的关系:“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他的声音与西藏的冬融为了一体。我不是旁观者,我是局中人。卢梅坡的声音回荡在我们心中,风抹不去,人擦不掉,雪也只增不减。

很奇怪,昨夜的朋友圈里全是雪。不管是不是拉萨本地人,不管是否亲眼见到雪,谈恋爱的叙友情的聊一天烦恼开心的,打工的经商的从政的,都只有一个主题,雪,拉萨的雪。而我一窗之隔,却没有拉开窗户,亲眼目睹那一片属于我的雪。不是不爱,是太爱,不敢轻易照面,我怕一照面我会被雪融化,我怕我的造次会打扰天使降落人间。

多情少应笑我,因为雪。

我习惯地想象,把雪当成了童话里最美的一页。童话不宜翻阅,硬要去翻阅,寻找安徒生卖火柴的小女孩,不是自找没趣,而是寻找一种感觉。找来找去,却找到梦中的自己。

在西藏任何一角,见与不见,雪都在那里。只是西藏的雪有着洁白广阔的蓝天情结,一种自然的最高哲学形态——天人合一。而我置身苍茫浩大的天地之间,不免让人产生“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联想。想得越多,思想变得越多虑多愁。于是就相信,有时愁与虑,也是一种高蹈的美;不管如何想象,徜徉在雪中就是件愉悦的事。埋藏在雪里的山和大地,总有说不完的故事,它们是神秘的,牧羊的姑娘,提着水、唱着歌,以及一切未曾过去,昨夜未曾打开的窗。白色,白色,雪的精灵,与哈达融合,带着透明的飘逸。此刻,雪以静谧为他们代言。

我想,那不是诗与远方;天地静寂,雪落无声,那是雪神性的境界,已经超越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