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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7月05日

人间最是温情地

—— 一封十八年后开启的信

●罗旦

那一天,把小宝送进幼儿园,转身跳进车里,愣愣发呆。才1岁26天,就这样让他“裸奔”进入“社会”,老天会眷顾他吗?雨刮器无力地洗刷着车窗上的雨珠。

那一天,接回孩子,看到脖子上的擦痕,某幼儿园虐童事件窜进脑子里,于是,拍下“罪证”。以为,会有很多“对不起”“不清楚”等着,一句“绝不再犯”堵住了我的嘴。

那一天,老师很急切,张张图片质疑着小宝脸上的抓痕。看到如此紧张,我暗自窃喜,尽管是我管教不严造成的全责。从此,我们之间,“猫捉老鼠”的故事,再也没有发生。

那一天,教师节,红包打给了老师,然而,婉拒多少令人意外。妇女节、新年等日子的红包也同样败下阵来。人情社会,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不是说只有公立才禁止吗?

那一天,已经五点半了,过了接娃的时间,可一大堆工作,还对我翘首期盼。晚上七点半,终于赶到,却远远看见儿子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而老师疲惫着、微笑着。

那一天,媳妇如获至宝,眉宇间跳跃着欢快。她说,成都太古里,这个网红集结地,她竟偶遇了两位班里的老师。没有生疏、没有客套,亲人般的邂垢注释着盛夏的难忘。

那一天,媳妇悠悠地诉说着,我静静地听着。拉珍和央央老师、蒋主任,还有那两位不舍小宝的分饭嫫啦,构筑了小宝人生第一座灯塔。他毕业了,岁月流逝,然而灯塔不灭。

那一天,他十八岁了,我给他讲“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他才知道,乳臭未干、咿呀学语、蹒跚学步,这些生命的第一程,都是来自那里最初的护持。

那一天,我已经扛不动他了。他说,老爸,别急,我们兄弟俩把你扛到家里,就像当年你把我们哥俩一个个扛到蒋主任怀里,而且将来你的孙子们也会有厚厚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