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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7月05日

编辑部同仁

●唐大山

阿孜古丽

阿孜古丽与我同年进入西藏日报社。多数人有类似感觉,同一批进单位的人好似兄弟姐妹,走得亲近,互帮互助。

我的哥哥坐火车来拉萨,回去时想体验一下飞机。那时,我不会买飞机票,连网银是什么都不清楚。

遇到困难,我自然而然想起阿孜古丽,她经常乘飞机往返于西藏与新疆之间。

我与哥哥登门求助,她热情接待我们,分分钟买好拉萨—西安—南京的机票。

我与阿孜古丽心里没有隔阂,一直相敬如宾。

第一次,我相信也是最后一次冲突,发生在2021年夏天。

我因事要请一个星期的假,于是找到她。从工作关系上说,阿孜古丽是我正宗的顶头上司,她是理论主编,我是责编,业务上的事必须向她报告。

她说请假可以,但要安排好工作。我知道这是领导常用的一种处理方式,在心里却不能接受,当即表示不满。

很快,原先确定我办的事改由他人完成,我无需请假,一如既往地做着理论版。我后悔向阿孜古丽说了生硬的话语,我相信她对当时的处理方式亦有所悟。

那件事没有影响我对阿孜古丽的尊重。

我想得更多的是她对我的帮助。同时,我对她的业务能力有了全新认识。

以前,我觉得大家能力都差不多,组版是一种机械性的劳动,谁都能做好。由于每期理论稿件由阿孜古丽审核,我认真揣摩她所改内容,感觉她注重结构是否合理、引文是否准确、用词是否得当,尤其是在思想主旨上有没有违背主旋律的情形。

事实胜于雄辩。阿孜古丽没有与我辩论,她在工作中用事实让我折服。

杨念黎

在这个平台上,韩勉老师退休后,杨念黎成为资深编辑。

她并非有意为之,而是在日积月累的工作中赢得大家敬重。

我进报社刚见她时,感觉有些像江姐的形象,便直呼其名。一是认为都是同事,相当于革命同志;二是觉得她比我小,实际上年龄差不多。她当时是不高兴的,尽管没有表现出来。对初来乍到的我来说,不喊杨老师,也得叫杨姐吧。

那时,除领导外,只有韩勉老师叫她小杨,其余的都喊杨姐。我发现情况不对,立即改口叫杨姐。

杨姐确实是姐姐的样子,平易近人地与我们谈工作、聊生活、话兴趣。我和妻子觉得,在感情上,她是亲人。在这个远离亲人的高原,杨姐送我们一棵君子兰。我和妻子喜欢花,养花技术却不敢恭维,连仙人掌都养不活,君子兰的命运可想而知。尽管如此,君子兰给我们留下美好回忆。从那以后,杨姐这位谦谦君子走进我们的内心世界。

就像家里的兄弟姐妹一样,时间长了难免吵架,我和杨姐吵过一次架。

杨姐是地方编辑室主任,我和她在业务上没有直接联系。现实中,理论和专刊、地方在工作中没有明确界限,经常“合署”办公。她出于好心,询问可不可以和其他人一样,轮流做《西藏新闻界》。在没有绩效的情形下,团结就是力量,为了报业的发展,她的设想自有道理。

我的回答令她诧异。我说我是理论编辑,无论谁安排我工作,都先要征得阿孜古丽的同意,因为她负责理论工作。她问,难道这个平台不是一家人吗?我说,我和全国人民是一家人。

我的唐突使她伤心。她在《西藏新闻界》轮值表中悄悄写下我的名字,我事实上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我沉思良久,这完全是出于公心,因为她得不到丝毫利益,还要冒着可能产生的误解。

时间是最好的考验,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杨姐在我心中永远具有君子兰一样的品质。

卢有均

卢有均救过我的命。

六年前的一个上午,偌大的办公室只有我俩。我在平台前坐着,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觉得难受,额头冒出汗来。

卢有均休假刚回来,他把一小袋四川小吃送给我。看到脸色不对,问我怎么啦,我说在桌上趴一会就能缓过神来。

趴了几分钟,我渐感不妙,努力支撑起身子想去诊所。在高原,生命极其脆弱,想起因公殉职的人,我不敢大意。

正在案头工作的卢有均,发现我往外走,急忙走过来扶着我。我不再推辞,因为没有他的扶持,我已难迈步。

卢有均一摁电钮,靠在电梯里的我头一晕,失去知觉,倒了下去。他和中国西藏新闻网的尹航把我架出电梯,缓一会,我苏醒过来。

卢有均陪我到诊所,一量,血压超低,输液。由于救助及时,六年后,我才有机会吐露心声。

卢有均是专刊室主任。专刊、地方、法治、理论四个编辑室同属一个党小组,业务上有松散的指导与被指导的关系。

专刊室人员一直紧张,往往是一人干俩人的活,四个科室的编辑经常互相帮助。近几年,有人退休,有人提拔,有人调岗,有人辞职,有人产假,有人休假,有人骨裂,有人生病,作为负责人的卢有均,忙得焦头烂额。

他几乎全天候泡在办公室。在工作上,他忙里忙外。上级的安排,必须照办;给本来就喘不过气来的同事压担子,于心不忍;任务如不均匀,要受得怨言;既要一团和气,工作又须得力。十多年来,卢有均一直坚持着。

前段时间,在岗的人少,工作转不过圈来,他对我说,你的压力大不大,能不能承受。

这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如果说压力大,其他人的压力比我还大;如果说压力小,我是理论编辑,同时做着《西藏法制报》的版面,并轮流做着副刊和《西藏新闻界》的工作。

我理解他的苦衷,轻轻回答,你安排吧,我听你的。

即使卢有均没救过我的命,作为党小组组长,我也要服从命令听指挥。

看着他越来越少的头发,我的心一痛,不管哪一级领导,都不容易呀。

尼玛潘多

尼玛潘多因长篇小说《紫青稞》享誉西藏文坛。她为人低调,对同事总是乐呵呵的。

她调到汉编部的时候,西藏日报社的红头文件上写着:尼玛潘多任理论文艺室主任。她专职负责副刊“格桑梅朵”的组稿工作。她有这方面的优势:兼职西藏作协副主席,笔耕不辍,文友遍高原。

十余年来,我所在科室几次易名,理论编辑室、理论评论室、理论文艺室,如今与专刊、地方、法治几个科室事实上融合为一个大家庭。尼玛潘多是理论文艺室主任,我是理论编辑,她还是我的领导。

由于轮流做副刊版,且有文学爱好,在业务上,我同样接受她的指导。我的散文交给她,定能见报。为了避免社会上“近水楼台先得月”之嫌,我在数量上严加限制,一年只在西藏日报副刊发两三篇小文。

在称呼上,我起初直呼真名,“潘多啦”。后来觉得不妥,首先,因为藏语中有敬称,有修养的人与他人言谈多用敬语;其次,她确实是我的领导,下属对上级喊名字不合适;第三,她是西藏作协副主席,我是会员,在协会中也是上下级关系。这样说来,尼玛潘多是我的双重领导。

我改叫“阿佳啦”,又称其为“格啦”,有时戏称“米米啦”,总之,在称呼上经常改来换去。她在工作上一丝不苟,在文学上不断追梦,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称呼她。这是一种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