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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9月10日

那是青春吐芳华

马玉荣

邓连成,一位美丽善良的女军医, 她用32年时光在雪域高原书写了一段人生传奇。如今,许多认识她的老兵一提起她,依然赞不绝口。

1953年10月,邓连成从川西军区卫生学校毕业,被分到当时的西康省后方医院,当一名实习医生。随之,开启了她在西藏工作的征程,这一干就是32年。

这32年,却是她人生最美的一段芳华。

在工作单位几经变动后,1957年7月,她正式参军到西藏军区某部卫生队,成为一名军医。从此,这个汽车团也正式编入了一名女兵,且是当时唯一的女兵。

偌大的军营,两千多号男子汉的天空,开着一枝美丽的花,那是一道怎样的风景? 是欢腾,更是一段激情的岁月。出操、训练、在队列中,她与男兵一样“一、二、三”的呼喊,她,就像汹涌波涛里的一朵浪花,被巨浪高高举起。 时过不久,她这枝花被团机关周参谋独摘,让众人都羡慕不已。

如果说女兵生活是一种浪漫,那一定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艰辛,如果说女兵是军营的一道风景,那一定还要具有男军人的坚韧!女军人不是花瓶,需经风历雨,更需刚强与果敢。

那时在拉萨刚建成的营区,生活、工作环境都较差,物资奇缺,水、电难以保障,她要同男军人一样面对困难,必须自己想办法解决。邓连成住过帐蓬、仓库、药房、储存室。 她值班、巡诊,看病人,同男医生一样,一项不落下。

当时团卫生队只有十来名医务人员,她用柔弱的肩膀挂着药箱晚上逐个连队巡诊,偌大的营区,一次巡完诊,要一两个小时。夏天还好,冬天寒风刺骨,深夜,她巡诊完回寝室后,手脚都冻麻木了,只好用暖瓶的热水反复暖脚才能入睡。

她爱兵,对兵好,医术也高明,深受官兵尊敬。她特别能吃苦,官兵给她取了个“邓牦牛”的雅号,因为高原牦牛耐寒、吃苦、贡献大。这称呼听起来虽不雅,但却是对她特别的褒扬。

1969年7月的一天,战士董瑞泉意外摔伤,伤势十分严重,失去了知觉。大家手忙脚乱地把他送进团卫生队,经邓连成医生抢救后得以苏醒,他紧紧地拉着邓医生的手一个劲地道谢。而邓医生几个小时也没顾上喝一口水,她看到苏醒过来的董瑞泉,才重重地舒了口气,虚弱地坐下来自言自语道:“这下好了,终于脱离了危险。”

警卫排战士朱胜恒,在一次军地举行的大型活动中,由于长时间没补充食物和水分,下午回部队后喉咙已难咽下任何东西,并伴有高烧。战友们立即请来了团卫生队邓医生,经过紧急治疗后朱胜恒病情稍有好转。半夜时分,朱胜恒模模糊糊感觉身边有人,睁眼一看,是邓医生正在为他物理降温,看护他的战友说,邓医生已守护他近大半夜了。朱胜恒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好半天才讲出话来:“谢谢您,邓医生!”邓连成连声说道:“没事的,好好休息,过一两天就会好!”

邓连成总是把官兵当亲人,视战友为兄弟,在全团是位口碑极好的医生,“邓大姐”是全团官兵对她的尊称。

一次,邓连成随车队到边防执行任务,她同男兵一样风餐露宿,日夜兼程,顾不上休息。车队到兵站时已是晚上,她顾不上休息,一台车一台车逐一巡诊。她说:“车是汽车兵的武器,我的任务就是保证汽车兵的身体健康。”路途遥远,又是冰天雪地,没有一草一木。车队途中休息,她要“方便”,车队全体人员下车集合朝一个方向,形成一道屏障,让她在战士们身后“方便”。

这种场景,是故事,仿佛又不是故事。一趟任务近十来天,别说洗澡,就连洗脸洗脚的热水都成问题,对一位女兵来说,生活不便与艰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她却轻松坦言:当兵哪有不吃苦的道理。

作为军人她无怨无悔,但作为母亲她有太多的遗憾和愧疚。

1957年11月,已有8个月身孕的邓连成与另一位团领导家属乘卡车从拉萨出发,经一周的长途跋涉,呕吐、恶心、高反,折磨得死去活来,好不容易才到达西宁,又再乘火车到成都,到成都后很快就在部队医院生下男婴周保成。由于在成都市区无亲无友,邓连成生下儿子没几天,只好搬到旅馆暂住。一名产妇,刚生下孩子,只能住在旅馆,生活的不便难以想象,那种苦,没几人能懂。大约又过了十来天,才被父母接回娘家休养。

邓连成生下儿子第33天后,就告别父母及刚出生的儿子,恋恋不舍地踏上了返藏的征程。那种钻心的酸痛,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1959年4月,邓连成又回成都生下女儿周静。由于特殊年代,她这一走就是四年,两个孩子先后在娘家、成都保育院、八一校待过,由于西藏交通不便,孩子与父母只能靠书信联系。辛酸、担心、挂念,只有她自已清楚。

邓连成,西藏工作32年,她的故事,仿佛就发生在眼前,她的青春,她的芳华毫不保留地献给了西藏,她堪称军中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