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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6月11日

●田治江

水润官鹅沟

在官鹅沟全长32公里的景区里,如果说丰富多样的花草树木是它的色彩的话,那些各种各样的石头则是它坚韧而强大的筋骨,而贯穿始终的高山流水,则是浸润它的灵魂。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从高山而来的融雪流水源源不断地冲撞、漂洗和浸润,官鹅沟才会如此的灵动,充满了生机与活力。才会出现山岭重叠、幽谷纵横、青山碧水、奇峰怪石,瀑布飞溅、草甸雪山、湖泊激流,古木参天,野趣横生,四季色彩变幻无穷的魅力。

走进官鹅沟,尽管选对了季节,却没有选好时间。因为要想全部游完它的美景,至少需要用一天的时间,也就是说,早上景区一开门就进沟,就可用一天时间去仔细的观赏,从容地游览,慢慢地品味,细细地把玩。可以从景区的一个入口进去,经通天门服务中心,不用原路返回,再经两河口服务中心,然后从另一条沟的入口出来,这样才能游完它的全部。也可以从任何一个入口进去,只浏览一半景区,再从原路返回来。这也是因为官鹅沟景区实际上是分为两条沟,既官鹅沟和娥曼沟,如一个侧放着的大大的“几”字形状。官鹅沟也就是前14公里的沟段,有20多个色彩斑斓的湖泊。娥曼沟为后18公里的沟段,有松柏茂密的原始森林。

而我是当天下午的两点半才到达景区的售票处。从这里到通天门服务中心,这一段有12公里的路程,为了节省时间,坐了半小时的观光车,到达通天门服务中心时已经三点多了。才徒步行走,显然时间就少了一大半,而且导游还告诉我,必须在下午六点前返回到通天门服务中心,因为观光车六点以后就不发车了。从通天门服务中心开始到官鹅天瀑景点处,主景区长度大约两三公里,只能步行,单程约需一个半小时左右。算了算,我的时间相当紧张。

我加快脚步向前赶去。水流时而在左边,时而又在右边,时而静静流淌,时而又激流飞布,溅起朵朵白花、丝丝细线。而这里的流水是从山顶悬崖上直泻而下的溪水,生成了无数瀑布群,瀑布从山上泻下,落在巨石上,溅起阵阵浪花,山风吹来,化为云烟,随风飘散,云雾缭绕,甚似仙境。再看身边溪水奔流的河床里,各种各样或大或小的石头,或光滑,或粗糙,如一河奔跑的羊群,或如一堆面目狰狞的怪兽。

回望山沟两边的草木,或茂盛高大,或碧绿骄小,每一种都是那么亲切,又是那么的陌生。尤其是那些生长在悬崖巨石上的树木花草,尽管它们长得并不高大,甚至有些低矮,却无一例外地把根扎在或深或浅的石头缝隙里,仅靠空气中的一点点水汽或少量的雨水存活着,面对它们,不得不让人心生敬意,它们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但它们一点也不骄傲,更不张扬,仍然是默默地生长着。

面对众多的草木,我无法一一辨认出它们的名字,可我又不甘心就这样错过认识它们的机会。我用手机上的软件,对着一棵绿色的植物一扫,显示它为“五味子”,我知道它是一味中药。本想把这一株五味子带走,可又一想,离开了它生长的环境,一路舟车劳顿,它还能存活吗?还不如让它静静地生长在这里,成为这众多绿色里的一份子。

向前走了一段,见到了一位当地打扮的妇女,在游步道旁边的树木下面采挖着什么,我走上前去问她在挖什么,她回答说在挖一种草药,而从她采到篮里的东西看,我也认不出她采挖的到的是一种什么药材。其实,在官鹅沟里,到底有多少种药材,只有生活在这里的村民知道,我一个外地人,又在极度赶时间的情况下,无论如何是认不全的,也无法认全。

我又一次加快了步伐,因为随着向沟里的深入,两面的山峰越来越高,也越来越陡,阳光早已西斜,气温也有所下降,再加上流水是从上面雪山上流下来的,本身就比较冰凉,让在快速行走中出了一身汗的我,突然感到有些凉意。回头看了看和我一起行走的人们,早已被我远远地抛在了后面,而我的前面,也不见有游人。而此时的流水也不再那么响了,有了出奇的静,静得让人心里有些害怕,有些担心,也有些慌乱。

我终于第一个赶到了官鹅天瀑景点处。拍了照片,看了那从高处飞落而下的瀑布,在山风的吹拂下,时而像一块白练一样,晃来晃去,真担心它直接掉了下来,砸着了游人。时而又直直地挂在那里,似乎静止不动一样。而从此处开始,如果向前走,仍有一大半的路,而且再向前就得从另一个出口出来。我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四十了,也就是说我一个单程就用了一小时四十分,也就意味着我原路返回的回程至少也得再用同样的时间。我不能再往前走了,更不知道和我一起出发的同伴们,是否早已返回,还是没有赶到我所在的地点,我不能再等他们了,决定原路返回。

好在返回走了不远,就遇到了向前赶来的同伴,他们向我打听了距前面官鹅天瀑景点的距离,也加快了脚步向前赶去。而我正好可以松一口气了,因为知道还有人在我的后面,不再担心迟了赶不上观光车了,也有更多的时间去观察河流中的石头了。因为这里的草木我无法带走,但我可以带走一小块石头。

只可惜,为了安全起见,道路两边都做了围栏,把游人和河道隔离了开来。我边走边观察,终于在一处河床比较浅的地方,没有围栏,而河水又比较开阔,河床边也有许多或大或小的石头。我赶快赶到河边,找寻自己中意的石头,好在我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块大小合适的石头。它通体是青灰色的,但在石头的一边,是一片灰白色,我拿到这块石头,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诗“更喜岷山千里雪”,我心中暗暗地高兴。

这块石头不知道被流水冲洗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经历过多少次的打磨和磕碰,才形成这样的模样,在此又等候了多少年,才能和我恰好相遇,也才能让我发现并捡到了手里,这是需要多大的缘分啊!我握着这块石头,异常冰凉,因为它仍然带着高山雪水的寒气,握着它仍然能感受到它的坚硬和冰冷,我一路欢喜地带到了通天门服务中心。

在进来时,就在通天门服务中心看到有卖石头的,我为了赶时间,未能细看。现在我有时间了,可以仔细地看看。我走上前去,看他们摆着卖的石头,再看看我手里的石头和他们卖的大不一样。卖石头的人说,你拿的石头在我们这里遍地都是,不值钱!你再看看我这里的石头!我仔细看了一下,他们摆在这里出售的石头果然和我手里的不一样,一些是有化石的,一些的形状和石头类型也不一样,更精致一些,更独特一些。

我问他们的石头是从哪里捡的?他们说是从另一条沟里捡的,并且多次动员,让我买一块他们卖的石头带回去。我没有动心,因为我还是更喜欢自己捡到的这一块,尽管它没有什么大的价植,但它却是那一句诗的真实写照,更是我从官鹅沟里捡的,这就足够了,这也是官鹅沟对我最大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