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日报》 《西藏日报藏文版》 《人民日报藏文版》 《西藏商报》 《西藏法制报》 《西藏法制报藏文版》

2020年08月18日

■刘云燕 院子里的丝瓜

每年春天,乡下的院子里都会种下几棵丝瓜。丝瓜是一种极其普通的蔬菜,好在它不占地方,不用刻意规划,随便在屋角找一小块地儿,种上两棵丝瓜,就行了。

丝瓜是一种生命力极其旺盛的植物。只沐浴了些许阳光、雨露,就开始努力地向上攀爬。刚开始时,它那么弱小,仿佛弱不禁风的样子。那细细的根茎,如何托得起将来又大又长的丝瓜?为丝瓜担心着,它却含笑不语。顺着我们搭好的架子,似乎那藤蔓格外有“魔力”,只要让它的藤蔓触动木架子,它仿佛就突然具有了无穷的魅力。它稳稳地抓住,努力地向上。

接着,翠绿的茎向上缠绕,越来越高。我总是赞叹,如此细的根茎,是如何为“冲锋在一线”的藤蔓提供养分的,可是,即使是爬到二楼平台上的藤蔓依然枝繁叶茂,青葱翠绿,不由得让人赞叹。

没多久,丝瓜上开始出现了黄色的花。那花朵可称不上“国色天香”,似乎只是普普通通,鹅黄色,开得大大的,很难用“薄如蝉翼”或“吹弹可破”的字眼来形容。而这些花儿仿佛根本不在意人们的赞美。只是努力地开放,朝着蔚蓝色的天空,似乎吹响了冲锋的号角。蜜蜂嗡嗡,忙得不亦乐乎。

有时候,在你凝视的瞬间,“啪”的一声,一个开败的花掉下来,而地上,早已落花缤纷。花落的地方,早有一个嫩生生的绿瓜头长出来。开始结丝瓜了。夏天最炎热的时候也到了。此时,丝瓜长得不急不缓,似乎慢慢地也要“梳洗打扮”一番,待小小的瓜抽出条儿,婷婷玉立时分,就让人担心,它的瓜茎不会禁不住它的重量吧?也许我是“杞人忧天”了。无论丝瓜长得多大,哪怕成了憨态可掬的“丝瓜王”,也依然开心地挂在藤蔓上。这小小的藤,可以承受如此大的重量,不禁让人惊叹。

丝瓜到了初秋的时候,开始“疯长”起来,三两天不见,它就能长出足足半尺长来。一不留神,昨日苗条的丝瓜,竟然变成了臃肿的身材,让人暗暗可惜。丝瓜老了,不能吃了,只能留种,或是用丝瓜瓤子洗碗。因此,在摘丝瓜时,需要“火眼金睛”,细心观察才行。有的丝瓜婀娜多姿,漂亮地悬垂在丝瓜架上。而有的丝瓜却极“淘气”,藏在叶子中间,或是舒舒服服地躺在架子上端,仿佛正翘着二郎腿睡觉,而我们则惊扰了它的美梦。

有的老丝瓜,总见我,似乎也熟络了。每每在我不经意时,突然和我撞个“满杯”,待我揉着脑袋时,它则嘻嘻哈哈地笑着,还以藤蔓为基点,打着“秋千”,让人忍俊不禁。感觉这些丝瓜,特别有灵性,似乎在开开心心地享受着生命的过程。

那天,偶然读到了季羡林大师写的《神奇的丝瓜》。他也感觉丝瓜似乎有思想,能考虑问题。他说:“上下数千年,纵横几万里,从来也没有人说过,丝瓜会有思想。我左考虑,右考虑,越考虑越糊涂。我无法同丝瓜对话,这是一个沉默的奇迹。瓜秧仿佛成了一根神秘的绳子,绿叶上照旧浓翠扑人眉宇。我站在丝瓜下面,陷入梦幻。而丝瓜则似乎心中有数,无言静观,它怡然泰然悠然坦然,仿佛含笑面对秋阳。”

丝瓜的生命是神奇的,可是,当我们用发现美的眼睛去观察这个世界时,才更能享受生活的曼妙滋味……